“繁繁，别哭。 “我们马上就要，迎接你的新人生。 我点点头，止住眼泪，将手中的协议递到两人面前。 “让我删视频可以，把断绝关系书签了，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。 温若华眼神颤了颤，不可置信：“繁繁，你说什么？” “我是你的妈妈呀，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？” 她说着，瞬间有了哭腔，要上前拉我的手。 在我面前，她一共哭过三次。 第一次，她将我抱在怀里，说着久别重逢。 第二次，她握着我的手，说怕我不肯挖肾，要
一旁却有人轻轻抱住我。
“繁繁，没关系。”
陆晏的声音自上而下，驱散所有的寒意。
“我说过了，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。”
“所有对不起你的人，我都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地还回来。”
他话音不重，却平白给了我无边的，足够去面对的底气。
我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
……
到达约定好的包厢，天色已晚。
我独自站在门前，深深吸了口气。
刚刚推门而入，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。
“来得这么晚，陆总真是大忙人。”
虽说熟悉，但我却并没有和声音的主人说过太多话。
只是每每午夜梦回，这声音都在梦中纠缠着，让我惊醒。
抬眼，是舒余山，我的爸爸。
见到是我，舒余山眼中闪过错愕，随后化为了鄙夷。
“苏婉？你还好意思过来？”
“果然是孤儿院出来的，不孝顺又没教养，欺骗爸爸妈妈，见死不救，简直无药可救。”
陆晏不在，他竟是装也不装，用刻薄的言语将我贬低得一无是处。

是笃定了他手中的照片让他有嚣张的底气。
我的名义上的妈妈温若华上前一步，试探着想拉我的手：“繁繁，这么多年了，妈妈总算见到你了。”
语气小心翼翼，乍一听，还真的以为她对我爱得深沉，无比关心。
可谁能想到，三年前，她也是如此。
看似不忍，看似伤心，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入绝境。
她只是在感动自己而已。
我后退一步，甩开了她：“别碰我。”
话音刚落，舒余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。
“苏婉，这就是你跟你妈妈说话的态度吗？”
“你以为傍上陆晏就真的成人上人了？”
“我们现在落到这步田地是被谁害的，还不都是你。”
的确如此，现在的他们和三年前比起来，落魄了太多。
陆晏调查过，因为承诺的肾源拿不出来，舒老爷子直接将他们原有的股份收回，彻底边缘化了两人。
这把命为亲情的回旋镖，最终扎到了他们自己。
他们发了疯地想找我的下落，最后的踪迹却是在海边戛然而止。
原本都已经放弃，却在几年后的国外新闻上看见了我的照片。
我淡然一笑。
“你说得对，是我的错。”
“所以我现在来补偿你们，带着你们要的五个亿。”
我说着，将一式两份的协议放在了桌前。
合同上明晃晃的大字写着——
自愿赠与协议。
我不欲多言：“把照片和备份都删了，在协议上签字。”
舒余山拿起协议看了又看，最终点了头。
他当着我的面，将备份删干净，签好字将其中一份协议递回给我。
我并未接，只是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。
屏幕亮着，显示正在通话中，对面是陆晏。
“阿宴，他们已经签完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包厢的门被打开，陆晏踏步走了进来。
“签完了是吧。”
“那现在就请舒先生亲手撕掉吧。”

舒余山瞬间变脸。
“陆晏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陆晏走到我身旁坐下：“字面意思，我突然舍不得这五个亿了。”
“所以请舒先生将协议撕掉。”
舒余山冷笑一声。
“陆晏，协议是受法律保护的，你以为还是在国外，你可以为所欲为吗？”
陆晏摇摇头，说得极认真。
“我当然知道，所以我在第8条声明里清清楚楚的写了注意。”
“‘本协议仅为范例，一切内容皆不具有法律效应。’舒先生没发现？”
舒余山一愣，连忙去翻，却见那条声明明晃晃躺在纸上。
干净的纸张瞬间被揉作一团。
“老子居然上了你的当！”
舒余山说着，却并不气急败坏，反而低低笑出声来。
“陆晏，你会耍小聪明，怎么知道我不会呢？”
他说着，狠狠看向一旁的温若华。
温若华的眼神瑟缩了一瞬，又看向我，像是无奈：“繁繁，不要怪妈妈。”
她说着，拿出手机，里面赫然是我那些本该删掉的照片。
饶是我有了准备，却还是没想到，他们能算计我至此。
若不是陆晏留有后手，就算给了他们五个亿，怕是还会一直被威胁下去。
看着站在我对面的父母，我会心一笑。
“爸爸妈妈，我们真不愧是一家人。”
“就连威胁别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。”
我说着，将手中的平板拿出来，在两人面前按下了播放。
这是陆晏刚刚才给我的，里面是舒余山出入各个红灯区的视频。
画面中，他左拥右抱，意乱情迷。
每一帧截图，都足够他火上热搜第一。
比舒余山更先变脸的，是温若华。
她瞬间没了方才的唯唯诺诺，语调变得尖利：“舒余山，你居然敢背叛我！”
温若华还要继续，却被我打断：“妈妈别急，你也有。”
说着，我切换到另一个视频。
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，各自有各自的消遣，却是一样的不堪入眼。
两人嘶吼着，互相唾骂，我在一旁看着，手中是致两人于死地的证据。
这就是我杯盘狼藉的家庭。
陆晏伸手揽住了我，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，为我挡住所有的寒冷。
“舒先生，我们没兴趣参与你们的家事。”
“只是我很好奇，若是事情闹大影响舒家的脸面，导致舒家股市亏损，你们会怎么样？”
答案不言而喻，被扫地出门，迎来更加惨烈的报复。
两人沉默下来，权衡着利弊。
半晌后，舒余山开口，已经不负刚才的颐指气使。
“你要我们怎么做？”
陆晏无辜笑笑：“舒先生，你搞错了，视频不在我手上。”
“如果苏婉不愿意删视频，我也没办法。”
夫妻两对视一眼，双双来到我面前。
“繁繁，妈妈求求你了，把这些视频删掉吧，万一发出去爸爸妈妈会被赶出家门的。”
“你不能这么对我们，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呀。”
“妈妈已经把你的照片全部删了，真的都没有了，你也把这些视频删了好不好。”
我看着面前的两人，浑身的血凉了又凉。
一滴泪无声滑落，又瞬间被人擦掉。
一回头，只见陆晏笑着，递给我早就拟好的断绝关系书。
“繁繁，别哭。”
“我们马上就要，迎接你的新人生。”

我点点头，止住眼泪，将手中的协议递到两人面前。
“让我删视频可以，把断绝关系书签了，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。”
温若华眼神颤了颤，不可置信：“繁繁，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是你的妈妈呀，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？”
她说着，瞬间有了哭腔，要上前拉我的手。
在我面前，她一共哭过三次。
第一次，她将我抱在怀里，说着久别重逢。
第二次，她握着我的手，说怕我不肯挖肾，要留些证据。
第三次，她红着眼睛看着我，让我删除她风流的视频。
我的心紧了紧，还是问出了那个埋藏最深处的问题。
“妈妈，当年在孤儿院找到我时，你那么激动。”
“到底是因为有了肾源，还是真的为了我高兴？”
温若华的表情瞬间凝固，结巴开口：“我……”
我一错不错地看着她，想听到结果。
却是无疾而终。
没有回应便是另一种回应，我们都心知肚明。
一颗心被扔进冰冷的湖水里，反复捞出，再刺骨的冰棱也无法带来半点痛意。
失望了太多次，也就看清了。
我终究是接受了，他们从来没有爱过我。
我别过眼，不再犹豫。
“要么断绝关系，要么我会即刻上传视频，你们自己想清楚吧。”
见此，两人不再犹豫，在断绝书上签了字。
将白纸黑字的证明书拿在手里，我才稍稍有了些实感。
我捏着证明，将它捏变了形。
陆晏忽然拍了拍我，递来一个电话。
“别发呆了，妈催你回去了。”
是陆母打来的电话。
我吸了口气，极力保持语气的镇定。
“喂，妈，怎么了？”
“繁繁啊，什么时候回来呀？”
陆母的声音听上去很欢快，像是冬日的暖阳，将冰雪无声融化。
“你们赶快回来哦，定制的金器到了，你跟妈一起挑挑。”
“我是觉得秀气点的好，带翡翠的，不那么招摇，你爸非说要那大金镯子。”
“我们想着反正也是给你的，你回来自己挑挑。”
“不喜欢的妈就给你融了，打成金条你自己收着……”
陆母絮絮叨叨说着，从婚礼聊到家常。
我握着电话，笑着，眼泪一颗颗滑落。
并不难过，我只是找到了我真正的家人。
“马上就回去了。”
我挂了电话，带着断绝书来到陆晏身旁：“走吧，我们回家。”
“等等。”
舒余山把我们叫住：“苏婉，再怎么说你身上也留着我的血，如果没有我和你妈妈，你也到不了这世界上来。”
“我们生你，虽然没养你，但你就这么跟我们断绝关系我们也舍不得。”
“新闻我们都看了，你现在是有名的画家，怎么说也给爸爸妈妈留些念想，留几幅画吧？”
他言之凿凿，像是真心舍不得我。
可早在我离开顾晟淮的别墅时，将画室里所有的画都带走，带回了舒家。
那时他说：“这些东西没用，还占地方，我已经给你丢了。”
几百张画，记录着我